天地不过是旅途一站,众生皆共悲叹万古尘埃。余光中曾盛赞李白:“酒入豪肠,七分化作明月光,三分化为剑气,轻轻一挥袖,便是半个盛唐的风采。”最近热映的动漫电影《长安三万里》票房突破十一亿元,激发了广大网友对盛唐文化的热情。正如电影主创团队所言:“只要诗歌流传,书卷不息,长安的精神便永远存在。”
李白不仅在现代被人们热烈追捧,在盛唐时期同样是一位炙手可热的文化巨星。那时他的拥趸到底是谁呢?
“桃花潭水深千尺,不及汪伦送我情”,这句诗凭借《赠汪伦》的广泛传唱,使得汪伦成为李白最早也是最著名的“粉丝代表”。
这首诗作于天宝十四年(公元755年),彼时的李白正处于壮志难酬、郁郁不得志的低谷,曾一度萌生隐退田园的念头。正当他迷茫徘徊时,汪伦出现了。他以满腔热忱招待李白,真挚的情谊重新点燃了李白的激情。于是,李白意气风发地踏上远行之舟,临别时留下了这首情真意切的《赠汪伦》。
那么,这位汪伦究竟是何许人也?
展开剩余85%宋代文人杨齐贤在《李太白文集》中提出见解:“白曾游泾县桃花潭,村民汪伦以美酒相待。其后代仍珍藏此诗。”他的观点认为,汪伦只是泾县桃花潭一带的普通村民,擅长酿酒,遇上李白纯属巧合。对此,明代学者唐汝询提出异议:“汪伦不过一村人,怎会与气傲如李白者情谊深厚?”他认为汪伦非普通村民,才能和李白谈得来。
清代诗人袁枚在《随园诗话补遗》中又提出两种说法:“唐代汪伦为泾川豪士,闻李白将至,书信邀请,戏言:‘先生好游乎?此处十里桃花。先生好饮乎?此地万家酒店。’李白欣然前往,方知桃花潭水名,非真桃花;万家酒店实为店主姓万。李白大笑,留宿数日,汪伦赠送名马八匹,锦缎十端,亲自送行。李白感怀作诗,如今桃花潭已淤塞。”袁枚的说法为汪伦身为泾川土豪的身份增添可信度,因为李白生性俭朴,不愿打扰普通农户,但若是土豪,则无此顾虑。不过此说缺乏确切证据,可信度尚存疑。
1982年,泾县出土文物《汪氏宗谱》载有汪伦事迹:“汪伦,别名凤林,为仁素公次子。唐代名士,友李青莲(李白)、王辋川等,多以诗文相赠。开元天宝间,任泾县令,曾邀请李白,情谊深厚。解组后居桃花潭,传子文焕,迁居常州麻镇。其兄凤思曾任歙县令。”据此,汪伦确为当时官员,且与李白交往密切。安徽学者汪光泽与李子龙研究后认为,汪伦或为唐代歙州都督、越国公汪华的五世孙,且任泾川县令。
汪伦如何招待李白呢?
李白的《过汪氏别业二首》即描绘汪伦家别墅。诗中盛赞庭院雅致、菜肴丰盛、宾主欢畅,称汪伦如仙人子明、浮丘,表明招待规格极高且细节周到。李白方才挥毫以桃花潭水深喻汪伦情谊之厚。
魏颢,本名魏万,也非凡人,是名相魏征的曾孙,通晓文史。他是另一位热情追随李白的粉丝,其热忱甚至胜于汪伦。魏万是王屋山人,为一睹李白风采,曾千里追星,从王屋山到开封,从山东一路南下浙江天台山,路途超过三千里。却始终未能寻到李白。绝望之际,正当返程经过江陵时,偶遇从天台山归来的李白。
经过友人引荐,魏万终于与偶像见面,并献上自创一年之久的长诗《金陵酬李翰林谪仙子》。李白为其千里追星之情感动,挥笔回赠《送王屋山人魏万还王屋》。此会面令魏万难忘,他在《李翰林集序》中形容李白:“眸子炯炯,如饿虎,束带风流,曾受道箓,佩青绮冠帔。”生动描绘李白神采奕奕、风度翩翩的形象。
李白亦对魏万寄予厚望,认为其未来必成大器,嘱咐勿忘自己,“昂藏出风尘,知非儓儗人,必著大名于天下”。对这位才俊,李白倾囊相授手稿,托付整理文集重任。这是李白仅有的三次将作品托付他人之一,另两次分别是随州贞倩和尚和病重时托付李阳冰。
魏万后来果真有所作为,进士及第,改名魏颢,着手编撰《李翰林集》。虽因安史之乱,手稿多被毁,但他未曾放弃,继续搜集李白遗作,并将修订工作传予儿子,可谓忠诚尽职。最终《李翰林集》成为研究李白的重要史料。
玉真公主,唐睿宗之女,唐玄宗胞妹,喜爱文学。早年为躲避宫廷纷争,寄居道观,遂对道教情有独钟。她善于举荐文人,曾赏识李白,促其入翰林。李白为她作《玉真仙人词》,诗中将她比作可与王母娘娘相会的真仙。“玉真仙人时往太华峰,晨鸣天鼓腾双龙,弄电不裰手,行云无踪影,何时入少室,王母应相逢。”
魏万《李翰林集序》亦记载玉真公主,“白久居峨眉,因持盈法师结缘,得入翰林,名扬京师。”持盈法师即玉真公主,显示她在李白入翰林中的重要作用。
此外,李白还有两首《玉真公主别馆苦雨赠卫尉张卿》,诗中情谊深厚。即使李白与唐玄宗反目,玉真公主未生怨恨,反而与李白保持友好关系。
贺知章是浙江首位状元,以诗句“不知细叶谁裁出,二月春风似剪刀”闻名。他与李白在长安相识,李白当面吟诵《蜀道难》,震惊贺知章,称其为“谪仙人”。
贺知章见李白后,匆忙中忘带钱,竟用皇帝赐予的金龟饰物换酒招待李白,险些因而入狱。此事令李白难忘,诗《对酒忆贺监》有“金龟换酒处,却忆泪沾巾”之句。
天宝三年,贺知章告老归乡,李白作《送贺宾客归越》表达情谊:“镜湖流水漾清波,狂客归舟逸兴多。山阴道士如相见,应写黄庭换白鹅。”在另一首《重忆》中仍怀念贺知章:“稽山无贺老,却棹酒船回。”
元丹丘是李白的挚友酒伴,二人同修道学,常共饮畅谈。元丹丘助李白接触玉真公主,促成其入翰林。李白《将进酒》中的“岑夫子,丹丘生,将进酒,杯莫停”,其中“丹丘生”即指元丹丘。
李白一生为元丹丘作诗逾十首,诗中提及二十余次,足见情谊深厚。尤其《元丹丘歌》语调自然,满载对挚友的戏谑与感情。元丹丘虽未见于史册,却因此流芳千古。
杜甫是李白的最重量级粉丝。二人于天宝三年初次相遇,时杜甫32岁,李白43岁。杜甫正于洛阳处理祖母丧事,李白则获唐玄宗赐金出狱。三人并游梁松,情谊甚笃,甚至同床共枕,“醉眠秋共被,携手同日行”。
次年二人在东鲁再会,却不料此为生涯最后一次相聚。
分别后,杜甫思念李白,写下数十首怀念诗篇,如《冬日有怀李白》:“寂寞书斋里,终朝独尔思”,孤独的书斋中朝思暮想;《春日忆李白》盛赞李白才华,“白也诗无敌,飘然思不群”,并盼望重聚“何时一樽酒,重与细论文”,甚至梦中见李白。
李白亦多有回赠,如《鲁郡东石门送杜二甫》《沙丘城下寄杜甫》,名句“飞蓬各自远,且尽手中杯”“思君若汶水,浩荡寄南征”表达情深。
至于高适,五十岁前未有大成,五十后仕途顺遂,曾任淮南节度使。李白因谋反罪入狱时,曾致信高适求助,然高适未予回应,可理解,因为若援助李白,恐影响自身仕途。李白出狱后,两人便渐行渐远。
作者:未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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